大多數衛校、職高等專業學校畢業生,既無技術職稱,又無行醫資格,因就業無門且不具備申請個體開業條件,只得采取非法途徑尋求生存
鄭州市管城回族區人民檢察院起訴的涉嫌非法行醫的17人中,35周歲以下的人員有12人,占總人數的70.58%;35周歲以下的12人中有11人擁有醫學中專以上學歷,占總人數的64.7%
大醫院收費高、城市郊區農村、城中村缺乏醫療服務機構等因素,讓非法行醫者見縫插針并迅速蔓延
近年來,非法行醫的現象在一些地方時有出現,非法行醫者多是一些沒有執業醫師資格人員。但是,在河南省鄭州市查處的一起非法行醫案件中,卻是一名持有執業醫師資格證的醫科大學畢業生辦起了“黑診所”。
醫科大學畢業生非法行醫,折射出當前醫療現狀的諸多問題。
醫科大學生非法行醫獲刑
前不久,鄭州市管城回族區人民法院對一起非法行醫案作出判決,被告人張海濤因犯非法行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緩期一年執行,并處罰金10000元。
與其他非法行醫案被告人不同的是,張海濤是一名有執業醫師資格證的醫科大學畢業生。
2008年7月,張海濤從一家民辦醫學院畢業后,便開始四處求職。然而,在投出了上百份求職信后,竟沒有一家醫院愿意接收他。想到自身的學歷和資質不足,張海濤就和同學在鄭州市的一個城中村租了一間小房子,開始埋頭于醫師資格證考試的復習。2009年12月,張海濤通過查詢得知,他通過了臨床執業醫師資格考試。
可是,張海濤很快發現,就業形勢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樂觀。一開始,張海濤想回老家的村里開一間鄉村診所,可跟父母打電話后得知,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就在張海濤茫然之際,他發現城中村里的私人小診所個個生意興隆。于是,張海龍萌生了在城中村開一間小診所的念頭,但是,盡管他有執業醫師資格證,但由于不夠條件,不能申請《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只能開辦“黑診所”。
張海濤經過了解得知,城中村里的診所都是“黑診所”。想到自己學醫多年,應付一些頭疼發熱的小病應該綽綽有余,張海濤就租了一間房開始了自己的行醫生涯。
張海濤知道自己辦的是“黑診所”,所以分外小心。然而,2010年12月23日,在鄭州市管城回族區衛生局的一次突擊檢查中,張海濤被查處。很快,衛生局對他出具了行政處罰決定書,責令停止執業活動,并沒收非法所得和藥品、器械,罰款9000元。被處罰后,張海濤猶豫了,他知道如果再次被處罰,將構成非法行醫罪。但是,當他看到別的診所都繼續營業后,也就有了僥幸心理,繼續在原地開展診療活動。2011年4月23日,管城回族區衛生局再次對其下發行政處罰決定書,同樣是責令其停止執業活動,沒收非法所得和藥品、器械,罰款9000元。連續兩次行政處罰并沒有讓張海濤放棄診所,直到民警出現在他面前。
被抓后,在談到為什么受過行政處罰后還繼續非法行醫時,張海濤說:“我是一個學醫的,但是沒有醫院接收,要是不這么干,真不知道咋生活。”
疏堵結合解決醫療困境
那么,像張海濤這樣的非法行醫者還有多少?
據了解,自2008年5月9日《關于審理非法行醫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實行以來,鄭州市管城回族區人民檢察院共受理起訴16起此類非法行醫案件。檢察機關調研后發現:非法行醫案件呈現出年齡年輕化、學歷專業化特點——涉案17人中,35周歲以下的人員有12人,占總人數的70.58%;35周歲以下的12人中有11人擁有醫學中專以上學歷,占總人數的64.7%。另外,此類案件還呈現執業無證化、意識淡薄化特點——涉案17人中,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的有15人,占總人數的88.23%;沒有《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有17人,占總人數的100%。
管城回族區檢察院的檢察官認為,非法行醫案件之所以時有發生,主要原因在于需求決定市場。大醫院的收費超出了部分農民和其他社會困難人員的承受能力,而非法行醫者走低價路線,見縫插針并迅速蔓延。另外,由于在城市郊區農村、城中村缺乏醫療服務機構,給流動的非法行醫提供了便利,有的非法行醫者甚至是在周圍群眾的再三要求下“坐堂問診”。
對于非法行醫者學歷專業化的特點,檢察官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一個主要原因是醫療專業學校無計劃盲目招生,導致醫療市場衛生技術人員明顯供大于求。大多數衛校、職高等專業學校畢業生,既無技術職稱,又無行醫資格,因就業無門且不具備申請個體開業條件,只得采取非法途徑尋求生存。
對此,檢察官建議,要堅持疏堵結合,對符合條件的醫療機構和人員給予政策扶持,合理培養衛生人才,減少和制止不合格的“醫生”出籠,以保證醫師隊伍的素質。同時要加大醫療改革力度,積極推進城鄉社區衛生服務,健全完善城鄉衛生服務網絡。加快建立健全以縣級醫院為龍頭、鄉鎮衛生院為骨干、村衛生室為基礎的農村三級醫療衛生服務網絡,從根本上解決百姓看病貴、看病難的問題。本報通訊員魏穎華靳耀東宋君華 本報記者范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