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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西蘭毒奶粉事件爆發后，之前號稱新西蘭進口奶源的國內乳企，紛紛發表聲明，將自己和雙氰胺三個字撇清關系。但是，在沒有明確標準界定的情況下，雙氰胺還是讓消費者對一些奶粉品牌敬而遠之

　　法治周末記者 孫政華

　　國家質檢總局近日在其官網公布了《進出口乳品檢驗檢疫監督管理辦法》，其中明確規定，進口乳品存在安全問題，已經或可能對人體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損害的，進口乳品進口商應當主動召回。該辦法將于今年5月1日起實施。

　　“雙氰胺”事件讓國人對奶粉安全的質疑指向了洋品牌。據相關媒體報道，全球最大乳制品出口國新西蘭奶制品被檢出含低量雙氰胺，而作為全球最大乳制品加工企業的新西蘭恒天然集團(以下簡稱“恒天然”)也是涉事企業之一。

　　據記者了解，早在去年9月，新西蘭恒天然公司就已在產品中發現了雙氰胺殘留，但卻“保密”了3個多月。

　　中國奶業協會理事、廣東省奶業協會副會長王丁棉在接受法治周末記者采訪時透露：“我認為國人對‘雙氰胺’事件有些反應過度，危機將很快得到平息，市場的反映會平靜下來。”

　　王丁棉的說法與恒天然的表態如出一轍。從被檢測出有低量雙氰胺開始，恒天然表示，殘留物不到歐盟限值的1%。這些少量的殘留不會對食品安全造成危害。雙氰胺本身無毒害，事實上其毒性遠低于一般的鹽。新西蘭政府也對外宣稱，雙氰胺的殘留只在少量的奶粉產品中被發現，并不存在于任何其他乳制品。

　　“由于新西蘭政府已得出結論，這些含有雙氰胺殘留的乳品也是安全可靠的，因此我們不會召回產品，目前仍照常銷售。”恒天然的一位負責人表示，公司也不會對外公布這些原料供給哪些乳品企業生產。

　　但據公開資料顯示，恒天然控制著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乳品貿易，同雀巢、美贊臣、惠氏、味多美、好利來、蒙牛、伊利、雅培、雅士利、娃哈哈等知名大型企業均有合作。

　　一時之間，原本打著“優質新西蘭奶源”吸引消費者的各家企業都噤若寒蟬，并極力撇清關系。

　　關鍵在于含量

　　雙氰胺究竟為何物，與三聚氰胺有何關聯？恒天然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這是食品安全問題能否自圓其說？作為新西蘭奶粉的忠實粉絲的中國父母，聽到這樣的消息后，難免將雙氰胺與之前的三聚氰胺聯系在一起。

　　據記者了解，雙氰胺(縮寫DICY或DCD)，又名二聚氰胺、二氰二氨，是一種白色棱形結晶狀粉末，可用作三聚氰胺的生產原料及醫藥和染料中間體。在醫藥上用于制取硝酸胍、磺胺類藥物等。

　　新西蘭初級產業部(MPI)認為，雙氰胺是基本上無毒的水溶性化合物，通過生物降解并不會留下難以消除的殘留物。出于謹慎，MPI在近期才宣布禁售含有雙氰胺的奶類制品。然而，這種說法難以令公眾信服。

　　“它是一種有害物質是毋庸置疑的，歐盟因此對其設置了安全系數警戒線，一旦超標就很危險。”王丁棉告訴記者。但是現有奶粉的含量對消費者的健康基本上不構成威脅，因為根據歐盟界定食品安全級別的風險評估，該指標是沒有超標的。

　　王丁棉說：“雙氰胺本身就是一種污染性的化學物質，是三聚氰胺的一種原料，三聚氰胺的溶點是345攝氏度，雙氰胺的溶點是209攝氏度左右。三聚氰胺有毒，雙氰胺也是有毒物質，其毒性與三聚氰胺相仿，相對而言三聚氰胺毒性要更大一些。目前雙氰胺廣泛應用在化工原料尤其是粘合劑領域，用于制作膠水多一些。在農牧業領域也有應用。”

　　在王丁棉看來，一些化工原料，如涂料、膠水等一旦分解之后進入奶粉生產的源頭——比如土地、飼料，奶牛食用了有污染的草，那么最終奶粉中含有毒源中的雙氰胺就不足為奇了。“一部分是噴灑農藥時被直接噴到作物表面，更多的情況是化肥分解后進入土壤，進入農作物，被牛食用之后進入奶牛體內成為奶粉毒源。”王丁棉說。

　　不僅是奶粉，動物肉蛋等產品中也可能會含有這種物質。

　　而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含量。“人體本身具有排毒功能，所以偶爾食用微量的雙氰胺問題還不大。但如果量達到一定程度，超過人體、動物體的排毒功能，或是長期有毒素殘留體內就很危險。”王丁棉說。

　　乳品尚無雙氰胺標準

　　上海奶業行業協會副秘書長曹明表示，根據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被檢測出的雙氰胺并非人為惡意往奶制品中添加，這與此前三聚氰胺事件的性質完全不同。而且雙氰胺經過土地、草木、乳牛、牛奶的層層轉化，最后在奶粉中的含量極少，對成人不會有太大影響。

　　事實上，美國、新加坡、香港、臺灣等地的民眾對此反應很平靜，認為雙氰胺并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

　　但是，一個讓人無法回避的事實是，乳制品中尚無雙氰胺標準。

　　“雖然歐盟有風險評估標準，但是在世界范圍內一定含量的雙氰胺對人體、動物體會產生多大危害影響的具體臨床安全實驗數據還沒有公布。現在雙氰胺對農牧業、對生態環境的影響評估還沒有，也沒有臨床實例、數字等資料。”王丁棉說，這次事件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恒天然這次檢測出了有毒物質，由于之前大家都沒發現，可能在其他產品中也會存在；還有一種可能是，牛奶屬于含營養成分比較高的食品，其加工比較復雜，放置時間過長等很多因素都會導致霉變，說牛奶質量百分百合格，世界各國都不敢這樣講。

　　“由于缺乏統一全球標準，盡管我們確信雙氰胺并無任何食品安全風險，但是鑒于此事有可能對新西蘭國際貿易產生的影響，我們向初級產業部提出這個問題。缺乏通用標準有可能會給全球食品監管者帶來一定的困惑。”恒天然對記者強調。

　　據記者了解，去年9月份新西蘭就查出奶粉中含有雙氰胺，但它是否會對身體造成危害，一直沒有對外公布。同時，因為雙氰胺在食品中沒有設定殘留量標準，所以究竟如何界定它也存在一定的難題。

　　在雙氰胺事件發生后，淘寶網[微博]最新數據顯示，“新西蘭奶粉進口”關鍵字搜索的產品成交指數環比下降50.9%，與去年同期相比下降61%。從1月27日起，反映成交趨勢的淘寶“成交指數”對于新西蘭奶粉的“評級”就降到了“0”。不少消費者都轉而購買北美、日本和荷蘭產的奶粉。

　　國內部分乳企受沖擊

　　目前，中國消費者對進口奶源的需求，讓國內企業對在新西蘭等奶源豐富國家建廠、收購趨之若鶩。更重要的是國內企業“涉洋”還可以提高品牌的信譽度，同時規避國內存在的質量安全風險。其實國內乳企紛紛走出去建廠，消費者對國產奶粉不信任是最根本的原因。

　　“現在上海光明、廣東雅士利等好幾家企業都在澳洲或新西蘭收購奶粉加工廠或是奶牛養殖場，這實際上是曲線救國。”王丁棉說。

　　“因為有朋友、行家在新西蘭，據我了解國外的生產設施、工藝、奶源等與我們國內的差別并不大，甚至我們新建的有些廠家設備比國外的還要先進。”

　　目前還不知道雙氰胺的潛在影響有多大，如果消費者的擔憂被引爆，將會對新西蘭乳品出口產生巨大沖擊，也會讓國內消費者不再完全相信新西蘭的奶粉100%安全。

　　雅士利(01230.HK)、雅培、美贊臣、惠氏等奶粉企業均是恒天然的合作伙伴，甚至直接在新西蘭當地生產裝罐，再進口到中國進行銷售。伊利(600887)也于2012年年底在新西蘭建廠，參與爭奪恒天然奶源的戰斗之中。

　　1月25日，雅士利股價大跌14%，澳優(01717.HK)則全天停牌。國內相關上市公司未受到明顯的影響。

　　目前新西蘭乳制品出口仍在正常進行。據新西蘭媒體報道，絕大部分含有少量雙氰胺殘留物的乳制品很可能已經出口到了海外。

　　中國是新西蘭乳制品最大的出口市場。據統計，目前中國市場上進口的新西蘭大包奶(即原料奶粉，包括脫脂奶粉、全脂奶粉)占到了中國總進口量的80%。

　　新西蘭第一產業部通用標準副總監巴爾瑙表示，該事件尚未影響新西蘭奶粉向中國的出口，并稱新西蘭政府已經向新西蘭駐華使館通報了這一事件，以后還會視情況向中方通報，“如果需要的話會與中國相關負責人溝通”。

　　但有專家指出，由于新西蘭奶粉主要作為原料奶，全球60%的奶制品企業和乳品供應商采用新西蘭奶源的奶粉，新西蘭乳制品含雙氰胺殘留物的消息將對這些企業造成重創以及重大打擊。他還表示，新西蘭政府的披露將可能導致中國政府對所有進口的乳制品進行全面、徹底、強制的檢查。